近日,國家衛健委介紹稱,奧密克戎BA.5變異株已經成為全球流行的變異株,我國外防輸入壓力增大。過去幾周,中國境內已有多地報告了由BA.5變異株引發的傳播鏈,該變異株未來在中國占據主導的可能性很大。

全球數據顯示,BA.5的傳染性相比此前奧密克戎亞型變異株大幅增強,但致病力總體與其他變異株相似,未發現升高。在這樣的背景下,BA.5如果快速傳播,是否會引起病死率的升高引發關注。

來自多國的現實世界數據以及多項最新研究都表明,BA.5與此前的奧密克戎變異株亞型相比,導致嚴重后果的風險整體都較低。

美國多個州死亡人數低于冬季浪潮

最新數據顯示,BA.5已經占到美國新增病例接近80%的比例,并導致感染人數大幅上升。而且,由于BA.5的免疫逃逸能力和極強的傳播力,已經感染過新冠先前變異株的人,會再次感染新的奧密克戎亞型。

然而,研究人員仍在試圖理解這種變異株的流行對于公共衛生政策意味著什么,是否需要做出改變。在美國幾乎所有州,目前都已經放棄了口罩。

由于病例的上升,美國加州的公共衛生部門已發出嚴厲警告,并開始重新實施限制措施。在連鎖藥房Walgreens的新冠檢測中,新冠陽性結果的比例回升到一半。灣區的廢水監測結果也表明,此輪感染浪潮的規模可能非常大。

洛杉磯縣公共衛生主任芭芭拉·費雷爾(Barbara Ferrer)表示,即使只是稍加口罩令,也有助于減緩病毒的傳播。“我和其他人一樣,討厭戴口罩,但更重要的是,我討厭自己可能會不小心把病毒傳播給別人。”費雷爾表示。

盡管如此,人們并未對新一輪疫情感到恐慌,洛杉磯市中心的旅游和酒店已全面復蘇。洛杉磯縣目前每周死于新冠的人數雖然從一個月前的約50人翻番增加到上周的100人,但仍大幅低于今年冬季的奧密克戎感染浪潮,當時該縣每周有400多人死亡。

得克薩斯州圣安東尼奧衛生部副主任安妮塔·庫里安(Anita Kurian)近日表示,盡管該地區的病例連續六周上升,但迄今為止的死亡人數仍然很低,這表明美國正在進入一個“更不致命的”大流行階段,這是由于疫苗和新的療法顯著地提高了人們的生存機會。

“與之前的感染高峰相比,最新一輪感染浪潮引起的住院和死亡人數到目前為止仍然相當少,要知道在今年年初奧密克戎激增的高峰期,全國每天都有近16萬人住院。”庫里安表示。

路易斯安那州的衛生官員通過比較幾輪疫情呼吸機的使用率得出結論,認為當前一輪疫情的嚴重程度較低。在2023年德爾塔疫情高峰期間,約20%的新冠住院患者需要使用呼吸機;今年年初的奧密克戎感染激增期間,使用呼吸機的住院患者的比例下降至10%,而目前這一數字僅低于5%。

在截至7月21日的一周內,美國平均每天感染人數約為13萬人,平均每天死亡人數427人。今年2月初奧密克戎感染高峰期,美國平均每天感染人數最高峰曾達到60萬人,平均每天死亡人數也一度達到2500人。

從美國死亡的絕對人數來看,當前一輪BA.5引發的感染浪潮死亡人數相對年初而言要大幅降低,而從病死率來看,粗略估算美國當前病死率為0.3%(427/130000),略低于今年年初奧密克戎疫情0.4%的病死率(2500/600000)。不過專家表示,由于當前一輪疫情檢測篩查大幅降低,這意味著實際感染人數要遠高于報告的人數,因此實際的病死率可能更低。

南開大學統計與數據科學學院教授黃森忠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在歐美漏檢的情況較為普遍,實際感染人數未知,用死亡人數除以報告的感染病例數得到的病死率結果會出現偏高的情況。”

整體住院率仍然較低

“來自患者的數據表明,BA.5不會比其他奧密克戎變異株對患者造成更嚴重的疾病。”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傳染病專家和病毒學家邱華彥表示。不過他仍然強調,BA.5逃避疫苗接種和先前感染保護的能力應引起警惕。“現在看起來我們無法控制它。”邱華彥說。

南開大學公共衛生與健康研究院孫亞民教授也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根據我們監測的數據,BA.5相比之前的奧密克戎變異株而言,最主要的不同在于它的免疫逃逸能力,免疫逃逸是指它可能感染之前已經免疫過的宿主,但是與病毒的致病力沒有直接的關系。”

目前有關BA.5疾病嚴重程度的真實證據很少。最近一項來自丹麥的研究分析稱,與BA.2相比,BA.5導致的住院風險可能會增加16%至兩倍左右,但強調感染兩種奧密克戎亞型變異株整體導致嚴重后果的風險都較低。“BA.5感染與住院風險增加相關,但這仍然需要確認和持續監測,因為在研究期間住院率整體較低且穩定。”研究人員表示。

而南非最近的一項發表在預印本的研究則顯示,BA.5嚴重住院的風險(即進入重癥監護室或機械通氣或口服/靜脈注射類固醇)和死亡與之前奧密克戎BA.1引發的感染浪潮相似。該研究還發現,與奧密克戎之前的變異株相比,由奧密克戎亞型變異株引發的兩次感染高峰發生嚴重后果的風險都較低,這也與丹麥最新公布的研究結果一致。

此外,在葡萄牙的真實世界數據也表明,在BA.5感染浪潮中的住院人數和死亡人數均未超過之前的奧密克戎感染浪潮。

在新西蘭,盡管新冠死亡人數過去一周有所增加,住院率上升,但整體死亡率仍然維持在較低水平。不過,當地衛生官員警告新冠病死率相比流感要高出10倍,可能會造成更多的超額死亡。

丹麥研究人員認為,BA.5對各國的影響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每個國家人口的免疫特征。他們的研究還發現,既往奧密克戎的感染對BA.5的保護性高達93.6%;此外,三劑疫苗接種對BA.2以及BA.5的有效性沒有顯著差異,但強調,BA.5的傳播率仍可能高于BA.2。

一位公共衛生專家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抗體的衰減、病毒的免疫逃逸以及社會開放的加速等因素,都會間接地影響病死率,例如一些地方如果非藥物干預措施做得比較好,那么就能從一定程度上起到延緩疫情的作用,從而降低病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