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互聯網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顛覆一切傳統行業。生鮮、打車甚至發紅包都被互聯網解決之后,人們再次聚焦一度又一度被企圖用互聯網占領的性用品行業。

但是,我在本科階段學習性別社會學參與課程討論,在香港《成報》開設“談性說愛”專欄,在廣州參加“性文化節”,看到的硝煙多過戰績,泡沫多于實體。坦誠的講,性用品行業是中國互聯網難以攻克的高地。

夸得再好,產品不行,一切都是扯淡

性用品被主要需求的產品,肯定是避孕產品。套套再薄總不能薄得一動就破,藥再厲害72小時避孕144小時避孕總不能超過人體生理避孕極限時間,最根本的用戶痛點是安全。我用你的避孕產品,安全第一永遠不會變,波紋、凸點、超薄、各種香味……都是其次的。安全上現有的產品已經做得足夠好,改進、提升的空間很小很小,互聯網介入,也是愛莫能助。

被次要需求的性用品以情趣用品居多,人體生理結構上可以刺激的地方及其適用的情趣用品,歐美已經大量開發。因為成長經歷、文化差異和生活情趣的側重不同,而產生的輔助情趣用品,古往今來不勝枚舉,中國古代的椅子、床甚至秋千都可以被改造為助性的工具,現在的電動棒、跳蛋、爆炸糖……應有盡有,互聯網能做什么?

有人肯定說,互聯網能傳播啊,能推廣啊,能夸啊。最怕的,就是這個。夸得天花亂墜,結果產品不行,沒有特色沒有極大不同于以往產品的優點,用戶可能會上一次當,但千萬不要低估人們的智商,產品的可持續生命力還是沒有的。沒有人買單,一切不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都是扯淡。

中國人是典型的東方思維,喜歡含蓄,互聯網習慣了高調很難保護隱私

同樣是騷,對于中國人,明騷必定輸給悶騷。Why?東方人含蓄啊。盡管在中國長達三十多年的改革開放,觀念多樣化正在日益演進,“談性色變”的尷尬逐漸改善,然而讓國人在公開場合大膽談論性用品仍然是一件很難的事。連去藥店買個套,很多男士都含蓄的不能再含蓄了:有那個……那個……那個什么嗎?至于那些腦殘的超市和商場,把性用品特別是避孕用品放在收銀臺旁邊以為顧客結賬的時候順手就買了,太傻太天真,收銀臺排隊的人得多少呢,眾目睽睽之下,中國人羞得連看一眼都不夠勇氣。

互聯網上買一件性(情趣)用品,中國人的思維首先關注的是隱私。購買產品的用戶擔心自己的真實信息被泄露,擔心自己的性傾向、性喜好和性癖好被曝光,擔心自己的行為同事朋友知道了之后被議論……即便有匿名購買,但是隱私安全在互聯網上還是經常成為岌岌可危的問題。

說到底,性用品在銷售渠道上遭遇的中國互聯網難題,是中國人的隱私問題。性,本來就屬于每一個人的極度隱私。在性用品上的消費行為,顧客都會認為:產品和我中間的環節越少越好,經手的人越少越安全,留下的消費信息越少越靠譜。互聯網怎么解決這些問題?總得發生付錢和收貨的行為吧?可我戴個口罩去一趟性用品實體店,買回來一個充氣娃娃也頂多說幾句話付個錢就走。

性用品的利潤高是一個偽命題,賺一時的錢還是賺一世的錢?

性用品行業在中國本就是一個諱莫如深的行業。不可否認,有關成人和情色的經濟正在成為迅速崛起的新貴,受到大量投資者和互聯網公司的關注。被認為是“約炮神器”的陌陌;寂寞深夜搖一搖的微信;一些打擦邊球的視頻聊天網站;還有傳說中的1024,這都在改變人們的傳統認知。

有報道說,性用品目前原料分為三個級別食品級(可入口)、藥品級以及化工級。因為沒有統一的管理標準(大部分成人用品的品類是玩具),目前絕大多數國內的成人用品生產廠選擇的原料僅為藥品級(不能入口),甚至他曾接觸過一家廠商,按摩棒的銷售價僅為8元,其采用的原料可想而知,成本僅有幾塊錢的跳蛋銷售價格往往要在百元左右。

看起來性用品的利潤很高,可以說還是暴利。但是,大家必須捫心自問:賺一時的錢還是賺一世的錢?這就好比炒作一個人,紅幾天紅幾個月跟紅幾年紅幾十年,還是有天壤之別的。經典永流傳,質量說了算。互聯網購買性用品的最大問題是不能見到真實的產品無法試用不能判斷質量的好壞。戲劇的是,因為是私密性很強的產品消費行為,你去線下實體店的時候應該也不會當場試用。但是顧客絕不傻,要想有口碑,有回頭客,產品還是要良心造。

更為殘酷的現實是,目前性用品的絕大多數銷售額依然來自線下,互聯網上的性用品銷售面臨營銷模式單一、大平臺擠壓等多重困難。我看到的是,性用品行業仍然沒有被互聯網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