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之下,在一個我們中國全面深化創新機制動能的背景之下,我們需要去重新塑造什么東西,我們需要去重新思考什么問題,我們需要去重新定義哪些價值,有些事情是非常有意思的。

第一,我們過去認為或者過去十年到十五年時間很多人認為,科技創新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互聯網創新,因為那些通過在資本市場融到資、成功上市,創造了千億市值財富深化的中國互聯網公司,現在我們可能叫大廠,這些中國互聯網公司當之無愧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和科技創新的一個代名詞,這是過去一段時間我們非常重要的一個認知。但是這一兩年我們開始發現,互聯網是水和電,是基礎設施。但基礎設施并不等于科技創新的全部,基礎設施本身也并不是沒有在完善、改善和更新的空間。這兩年我們更多認識到,基礎設施本身的硬件設施再去躍遷、再去升級,創造一個更好的經濟社會發展的數字的和智能的環境,其實人們需要真正的除了互聯網創新之外更多的關于科學和技術本質的應和創新,也就是這兩年越來越流行的一個詞,硬科技。這個是我們看到的我們可能這兩年正在重塑的第一個事情,從互聯網創新等于科技創新,到真正的硬科技的基于軟件的、硬件的、能源的、動能的這樣一些硬科技創新的變化。

第二,過去在相當一段長的時間,我們認為互聯網毫無疑問促進的是經濟的發展,促進的是信息的流動,促進創造了一個更開放和平等的世界。但是這一兩年發生在全球的很多事情,甚至包括在中國的一些事情,讓我們意識到互聯網在促進了生活的便利、自由、平等,在促進了信息流動的同時,并不一定帶來了一個更建設、更平等的社會,它也制造了一些人群的對立、撕裂、誤解。其中一些先進的技術,比方說推薦引擎算法等等,其實加劇了這樣的東西。它也創造了一些新的職業從業者,這個過程當中它也帶來了很多新的問題。這些問題是互聯網本身帶來的嗎?這些問題應該有什么樣解決的辦法,這個可能是我們這兩年需要去重新思考的關于互聯網經濟的價值,以及有沒有更好的科技創新,通過底層的技術創新去改變和影響這一切的東西。

第三,我們過去認為互聯網化就等于數字化,現在我們發現互聯網化并不一定等于數字化。互聯網化為數字化奠定了基礎和平臺,但數字化是一個牽動各個產業鏈全身,牽動線上到線下,牽動軟件到硬件,牽動很多事情的東西。所以我們認為,互聯網化并不等于數字化。數字化仰賴各個領域、各個行業更深的內功、更好的科技創造和更好的科技突破。

第四,我們過去很長時間一度認為科技創新、互聯網創新跟著硅谷走就好,這條路已經擺在面前了,硅谷模式是可以復制的。這一兩年我們越來越明白,中國的互聯網經濟、中國的科技創新、中國的產業動能升級沒有教師爺,沒有別的模板,我們只能依托于自己的經濟、文化和社會發展,為它去創造價值。硅谷不需要復制,不能夠復制,硅谷不需要崇拜,也不必崇拜。

第五,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我們認為,我們全球化的道路是平坦的,在全球化的過程當中,按照全球化的規則走就好。我們每一個公司、每一個國家、每一個公司、每一個實體有一個已經被分工好的位置,我們要在這個位置上做好我們的事情,這是過去三十年、四十年很多人對全球化的理解。這一兩年我們終于明白過來了,這樣的全球化其實是某些國家為了自己的便利和自己的競爭力、優勢,故意去營造的一個產業鏈分工的秩序,他從一開始就在試圖去影響和扼殺、限制一些有創造力的國家實體的那種創新力和競爭力。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如何在擁抱全球化,在現在逆全球化的浪潮當中,我們在擁抱全球化的過程當中去重新定義自身在全球化產業鏈中的價值,去不斷向產業鏈的上游行進,去真正把一些科技創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甘做一個被分工掌控的角色,而成為一個更主動的創新的角色,成為全球產業鏈分工本身的上游參與者和一部分規則的定義者,讓中國、中國的產業、中國的科技創新推動全球化進入2.0的時代。

第六,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以來認為科技的事情更多的是產業和商業的事情,這一兩年我們明白一個事情,科技并不一定或者并不全都是商業和產業的事情,當然商業和產業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科技在很大程度上在更多的層面上是我們這個社會的事情,是高校的事情,是國家的事情和民族的事情。一個強大的國家不可能沒有強大的科技,一個自信的中國必須是一個科技自信和創新自信的中國,這個也是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以內我們重新去思考、重新去熔煉和重鑄的過程。